星辰文艺|李先平:百舍重趼终不息

(资料图。星辰拍客 想不到/摄)

  每次从久别的乡下回到城市,都有好一阵子的不适应。

  如今的乡村,包括昔日那种古朴村落,也千屋一面的变成了水泥混凝土建筑,虽气派,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穿西装夹拖鞋。城市的样子就更滑稽了,遮天蔽日,高楼林立!

  那么,到底是什么困扰着我自己?

  《庄子.天道》中有段记述,“吾闻夫子圣人也,吾固不辞远道而来愿见,百舍重趼不敢息”。传统文明在荒芜中扎根,在荒野中顽强,而凝聚历史的那些老东西(村落,公馆什么的),却被现代文明和虚伪繁华所淹没,甚至无情剥夺中,轰然倒塌。

  就像是苦难中国的强国梦,一代连一代,生生永不息。历史的强蛮与苦难深重,令到我们的中国傲视异邦而不朽,一部部波澜壮阔的民族复兴史,清晰可鉴,一次次在灾难的荒漠中倒下,又一次次顽强的站起来。

  有幸读了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雨》,掩卷沉思,几千年华夏文明的层层沉淀与积累,或于荒漠中一显纯净与清冽,废墟中一显壮美与弘广;苦难中平添几成傲气,几分自信。

  禁不住要扣问国人的生命心扉,为什么我们会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地方,并没有强迫与驱赶。

  君不见,几千年的风霜剑雪,激荡着千锤百炼的中华的血脉,值一股正气浩然令我们世代守望。

  在历史的恍惚与颠簸中,仿佛看到屈子虽流放于沅湘之畔,仍不改其“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深思高举,自沉于汨罗江,骄傲地守望着自己的高洁。不像柳侯(宗元)被当权者,在大一统的中国,挪来挪去,颠颠簸簸。“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诗人在送别刘禹锡之后,哪料到如此迅速的被逐?

  读过《东归英雄传》的人都会被土尔扈特部落为“落叶归根,认祖归宗”而漫漫东征路所展现的民族大义所震撼。

  1771年初,土尔扈特人在首领渥巴锡率领下分三路,赶畜群携辎重浩浩荡荡踏上了归国的艰苦历程。渥巴锡跨上战马,率领近十万部众向着东方进发。大队人马踏着茫茫的冰雪,渡过乌拉尔河,沙俄派兵追击,担任后卫的九千名土尔扈特勇士殊死搏斗,全部壮烈牺牲。

  渥巴锡率众继续东进,冲破重重阻挠,牺牲了一大半人,于同年夏进入祖国境内。清朝伊犁将军和乾隆帝先后接见渥巴锡,并发放大批牲畜、米麦、布匹和毡庐,妥善安置了土尔扈特部众。

  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对故土家园的守望?

  时间荏苒,古南越国中山的一个小村,一个叛逆青年,北帝庙前折佛断手,远离故土,从上海到檀香山,怀揣“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理想,“百折不挠,愈挫愈奋”,搅乱清王朝的政治大潮,于殷殷血火中,发出一声怒吼。

  此后又十多年,有一个青年,“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在历史的长河中, 始终流淌着正义与光明的血液,公平与高义的呼吸,那么悠长,令人血脉通畅。

  今天,我们坐在“中国号”这艘航空母舰上,堂堂正正的做人了,“以自由和健康,与山水和谐”。

  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守望着一个梦想,或暗香浮动,或疏影横斜。

  泰戈尔在他的《采果集》里面写道,我抛弃了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我,他正沿着这条路走来。

  黎巴嫩天才诗人卡里.纪伯伦在他的《沙与沫》里面如此唱到,

  我们这些漂泊者,

  永远地寻求更寂寞的道路,

  我们不在安歇的时候启程,

  朝阳与落日也不在同一地方看见我们,

  大地在睡眠中,

  我们仍在行路。

  We wanderes,ever seeking the lonelier way,

  Begin no day where we have ended another day,

  And no sunrise finds us where sunset left us.

  Even while the earth sleeps we travel.

  守望,为了梦,也为了未来。

  【作者简介】

  李先平,笔名湖南丑石。作品《雪祭》2017年由团结出版社结集出版,《铃声》2018年3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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